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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面镜子从他76年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开始陪着他了。

    每次上课前，他都会站在镜子前，整理自己的容貌，不过后来谢顶之后，就很少照镜子了。

    此时再看镜子中的自己，虽然没有头发，但脸上的皱纹和暗淡的皮肤，都无疑在宣告他已经是个步入暮年的人。

    而一个暮年的人，再想有所成就，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。

    慕容建国转过头，重新烧了一壶水后，默默地想着事情。

    直到水壶发出热气嗡鸣的声音，才似做好决定一般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在二十年前设计的一个零界计划书。”

    “零界？”陈俊彦好奇的看着那个超大的硬盘。

    慕容建国喝下一杯茶，顿了顿，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一个虚拟空间，在这里有一个与人相同的世界，并且他们的社会发展速度、科技发展速度是现实中的十倍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。”

    “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编写这个世界的程序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十年前智能AI开始问世，我就很少研究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AI技术已经逐步发达成熟，更加显得我这项研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“我编写的程序，在AI面前，如同一个循规蹈矩的傻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办法让程序里的人更像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这个虚拟空间的程序，你可以借鉴一下。”

    随着慕容建国的介绍，陈俊彦这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想要自己去参加这个课题。

    原来早在江严之前，就已经有人想到过这个创意！

    虽说两者的目标不同，但是最初的理念确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也难怪慕容建国会这么上心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在垂暮之年，遇见一个如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人，他也会想要推那个年轻人向前走一步吧？

    走多远不知道。

    但是那个年轻人已经代替自己，在自己曾经的路上又向前进了一步。

    他没猜错。

    今天这次交谈，的确是一场托孤仪式。

    只不过托孤的不是慕容建国的孩子，而是老师这一辈子奋斗的事业和终其一生的理想。

    陈俊彦看着那个超大的硬盘，不由得开始深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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