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过,熟人也越来越少了。 谁都无法逃脱岁月的召唤,很多老人已经从罐子村消失了。 王满仓、王连顺、王延强…… 去年王秋生也去世了,享年七十多岁。上午他还和王满银聚一起下棋,中午回家吃过饭后躺竹椅上晒太阳。 半晌谢冬梅喊话,没听到丈夫回应,赶忙上前查看,才发现人已经没气了。 后来送到医院,听医生说是心肌梗塞。 就这样,两口子坐在场畔上闲聊。 中途兰花还回屋里把相册翻出来,回忆往日的点点滴滴。 两人刚结婚拍的照片,然后有了孩子……三个孩子慢慢长大,照片换成彩色的。 再后来三个孩子各自成家,也有了自己的孩子。 直到太阳偏西,王满银才起身道:“你在家歇一会儿,我带着小七去山里边转转。” “小心点,别走远了!听说山里现在有狼,前几天还被游客拍到!” “放心,就算真遇到狼,有小七跟着也不怕!”王满银不以为意的回答。小七是条狗,应该算大黄的重孙辈。 在自家生活十几年后,大黄悄无声息的离开。 小黑和白点同样如此。 如今家里养的几条土狗,基本是大黄的重孙辈了。 经过几十年的绿化和治理,罐子村附近山峁重新变得郁郁青青,各种灌木丛生,野花开放。 在秋光里,给人一种色彩斑斓的感觉。 川沟田地里种植的是向日葵,更增添了大片金黄。 这是黄原市农科所开发出的金圆九号,属于高产品种,平均亩产四百斤左右,如今在整个黄原地区大面积推广。 也借着六只松鼠的名气,石圪节乡开通了向日葵旅游观光。近几年随着网络不断发展,倒有不少人过来游玩。 王满银带着小七慢吞吞走着。 突然,一只野兔从葵花田里窜出。 小七刚要扑窜出去追击,又被王满银给喊住。 现在野兔野鸡已经成保护动物了……更何况空间里多的是,没有必要在外边捉。 他再朝前走出一段,听到不远山梁上飘来几声信天游。 “哥哥你走西口,小妹妹实难留,手拉着哥哥的手,送你送到大门口。哥哥你走西口,千万不要交朋友,交下了朋友多,就怕忘了奴……” 单听声音,王满银就知道开口的不是黄土高原人。对方唱的虽然响亮,但声音过于单调,根本没有黄土高原受苦人特有的厚重。 走到近前,王满银抬头看向山梁几人道:“城里的娃娃,你们唱不出信天游的味儿,也唱不出信天游的根。” “大叔,你给我们来一首呗。”一个年轻小伙子出声邀请。 “来一首就来一首!”王满银没有推辞。 他利索爬上山梁,抬头望天。 蓝个英英的天,白云飘荡。 风,从身旁刮过。 脚下则是厚实的黄土地,沟沟坎坎间还留着的岁月刻痕。 王满银清了清嗓子:“青线线那个蓝线线,蓝格英英的采,生下一个蓝花花啊,实实的爱死个人。五谷里那个田苗子,独有高梁高,一十三省的女儿呀,唯有那个蓝花花好……” “好!” “大叔唱的真好……” 行家一出手,便知道有没有。 王满银声音里带着凄凉、沉郁,还有一丝鲜明的色彩。 “大叔,你今年多大年纪了,有五十没?”对面女孩子好奇的问道。 “还五十,我今年都六十三了……” “你真六十三,看着不像呀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