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夜青囊无话,且说芷兮,被带到凋敝殿,落地后便甚觉不妥。局促不安地,紧张说:“未若,你是守约的。我们约定里,明明写好了‘白日我来照拂你病伤,夜里我依旧回勾余’” “嗯”未若以一种关切的暖暖的表情,俯头望着她的紧张不安,承认她说的话都是对的,又等待着她的下文。 “我本来也没想这时候来,偏偏,好歹,是来了。倒是空惹了离与恨我,又让几位位尊的长辈,都得在心里埋怨我。”芷兮描述着自己心里的碎碎念,那么细致,细致到如同针孔。 “你总想着别人的感受,那你自己呢?现在,伤痛最深的,不该是你么?”未若喉间挂着心疼的纹路:“你无时无刻,不在在乎着别人对你的看法,不累么?既是活得这般累,又为什么总是隐忍着自己的想法,去迁就别人呢?如果,你问心无愧,还要遭人怨怼,那无论对方是谁,都不是值得你顾念的人。” “我有愧。”芷兮眉头蹙起,泪水夺眶而出。 “但是你也委屈,不是么?”未若看着她,“难受,就哭出来,这里没人笑话你。” 芷兮终于,情绪崩溃了,不顾及形象的,毫无遮掩的,嚎啕大哭。未若默默在她身边看着,任由她发泄。待她重新平静下来,未若说:“心里舒服些了吧。” “恩,”芷兮花着脸说。 未若掏出一块锦帕,给她擦脸边的泪,动作很轻,很轻。 “我还是想回去。”芷兮终归顾念飞短流长。 “好,”未若不勉强她:“玄玉在你这里,你的心意,便是它的心意。我刚教无常回去看了,那几个人,都已经走了。你回去,不会有人再打扰你。我让无常就守在你的门口。你也不要害怕。” 原来,他带她来,不过是带她,躲开他人的指责,躲开她不想应付的尴尬,然后,躲起来,大哭一场,发泄一通。未若之为芷兮着想,是连她心里每一根心弦,最细微的拨动,都考虑在内的。那般明察秋毫红尘事的未若,此时此刻,全部的心智,都用来爱眼前的这个女子了。玄玉是未若的灵魂锻造的,与其说是‘它的心意’,不如说是‘他的’。 三个月,可以发生很多事,也可以,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。 在这三个月契约为凭的日子里,芷兮履行着她最后对未若的‘责任’:白日,她会为他熬药侍汤,他满心满眼都是望着她的幸福,即便只是相敬如宾,在他的感觉里,一如耳鬓厮磨,举案齐眉。 黄昏,她会回到自己的尺寸之地,在院落屋前的一亩三分地上,播种自己的光阴。 一块地,一道小池,一畦茭白,两架葫芦,三垄流苏茶,构成了她的世界。 离与亦在养伤,养伤之余,依旧会视察各部。水患,在共工的操纵下,算是暂时平息了,南方六部和其余部落,也陆续解除藩篱,彼此互市通商,竟也有了欣欣向荣的迹象。 这个仲夏,都是‘竹喧归浣女,莲动下渔舟’的祥和之色。 芷兮不知道,其实,离与,还会每日,去看她。只是在暗处,静静地,偷偷地,从远处望一望她。 仲夏快结束的时候,三月为期的期限,到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