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又哭又笑的模样把周明瑞给吓了一跳,小心又担忧地问道:“苏默,你怎么了?没事吧?” “没事,没事。”苏默往脸上抹了一把,语气轻松地说,“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,那时候的我真的觉得世界末日要到了。” 周明瑞脑海中浮现起一个猜测。 这或许是一个能让苏默解开心结的好机会。 他想,于是大胆地问道:“和你的父母有关?” 苏默侧脸看了他一眼,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,先点了点头,然后又摇摇头: “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。 “而妈妈……不,我还是称呼她为母亲吧。 “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,也是一个很温柔的母亲,我曾经很爱她。 “在我六岁生日的那天,以前的那个生日,为了庆祝,她带我去游乐场玩了一天。 “我们在游乐场玩了整整一天……很累,但是很开心。 “后来天开始黑了,她在小摊上给我买了一个冰淇淋,然后带我来到游乐场的长椅,蹲下来叮嘱我好好的呆在这里等她回来,她现在有些事要做。 “我坐在长椅上目送她离开……然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 周明瑞涩声问:“再后来呢?” “再后来,”苏默轻描淡写,“她死了。” 周明瑞惊得脚步都停下了。 这句话能够引申的可能太多了,而每种可能都对应着或许截然不同的答案。 见他停在了原地,苏默也没有继续往前走,只是转过身来,看向了周明瑞的眼睛。 他轻声说道: “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是作者保尔·柯察金的自传,我之前看这本书时,也曾像你为我震惊一样,震惊于他那不幸的人生。 “保尔出生于贫穷的工人家庭,十二岁时因得罪神甫而被学校开除,被母亲送往车站食堂当杂役。 “十月革命爆发后,他参加了苏俄红军,又在一次战斗中头部受到重伤,死里逃生后又患上伤寒并引发了肺炎,高强度的工作,以及病魔肆虐、积重难返,最终令他双目失明、终身瘫痪。 “由于余生都将被束缚在床榻之上,保尔也曾一度产生过自杀的念头,但他仍旧从低谷中走了出来,选择从事文学创作,用笔作为武器,开始新的生活。” 苏默概括的这段人生,听得周明瑞沉默不已。 他虽然知道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名气很大,也曾在初中时摘抄过读后感,但并没有真正的阅读过这本书,了解过读后感中那段“无情的命运”。 苏默继续说道: “会待在福利院里的,大多都是不幸的小孩。 “有命运的不公,也有人为的不幸,这些曾经拥有过的不幸,为人生的画卷增添了一道难以磨灭的折痕。 “折痕是纸的纤维断裂形成的,断裂的纤维无法修复,就像是再怎么淡化,再怎么遗忘,曾经的不幸也不能被完全抹除一般。” 周明瑞情不自禁地问:“那该怎么办?” 苏默对他笑了笑,语气带上了几分调侃: “既然无法被抹除,那就只能怀抱着这份不幸继续走下去啊。 “嗯,偶尔的抱怨也是有必要的,但只会抱怨是无用的。 “即使这份不幸始终存在于我的脑海,但只要能和朋友一起创造出同等的、甚至更多的幸福的回忆,将不幸作为警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的人生底色,好好的度过每一天—— “我想,这样应该就足够了吧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