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这小贱人勾搭上了老……真的在辇车上不下来了?” 张太后坐在后面的凤辇上,终于忍不住了,又掀开帘布,恶狠狠地朝前瞪去,然后唤来荣嬷嬷,冷冷地道:“我们就这么等着?” 荣嬷嬷低着头,缓缓回答:“娘娘,此时该等。” “好好好!等等等!” 张太后烦躁地一扯帘布,把气愤的声音也闷了回去。 荣嬷嬷依旧低垂着头,好似在用这种方式,向未能帮主子分忧的无能致歉。 事实上,她在宫里服侍了一辈子,见过太多的沉浮。 那些贵人往往越是表现出傲慢和跋扈,就越是伴随着难以抹去的虚弱与恐惧。 恐惧自己如果没有了权力,将会落入多么凄惨的境地。 而恰恰是这种恐惧,很容易转化为一些非理性的过激行为,比如嘉靖元年,当今天子和生母蒋氏入宫后,明明身份已经大为不同,明明张太后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死去,要靠新的皇权支撑,她依旧让朱厚熜母子给她下跪。 不可否认,这是一种立规矩,要趁着新帝羽翼未丰,快速奠定有利于自身的权力格局与权力事实,可紧接下来,发现这位藩王出身的年轻天子极其难缠,前朝的杨廷和都被其打得大败的时候,这个时候就该转变态度了。 可张太后显然没有半分屈服的意思,而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! 天底下有太后向皇帝认错的么? 更别提这个皇帝还是她一手选上来的! 身为嬷嬷,当然不能教主子如何做。 嬷嬷能做的,只能是按照这条对抗的道路执行下去,哪怕越走越窄,越走越难,也要坚定地执行主子的决断。 于是乎,荣嬷嬷开始观察前方缓缓停下的凤辇,看到蒋太后自辇车上走了下来。 头戴九翟金冠,正中嵌合浦东珠一颗,两侧垂珠结挑牌,衣着四合云纹绛纱袍,领缘织金蟒纹,脸上由纱巾遮面。 这副装扮与最初有所不同,由于其匆匆出宫,仪容未整,在凤辇内更换了服饰,似乎没有什么不妥。 但荣嬷嬷依旧瞳孔收缩,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。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,她没有看到蒋太后手腕上那一串伽楠香木念珠。 蒋太后信佛,这串念珠随身携带,从不离身。 怎么今日…… ‘准备将念珠赠予公主么?’ 荣嬷嬷勉强找出了一个可以解释的原因,正在寻找芳莲郡主黎玉英的下落,侧头发现自家的主子已然急不可耐地走了下来,赶忙上前扶住,就听到张太后趾高气昂的声音飘了过来:“走!去瞧瞧热闹!” …… “臣等拜见蒋娘娘!拜见张娘娘!” 公主府门前,陆炳带着一众护卫行礼。 两宫太后齐出宫的场面可不多,近来有些盛大的祭祀典礼,张太后都会缺席。 不是她不想出席,而是朱厚熜为了抬高生母的地位,有意让蒋太后独自出席,每每这个时候,张太后都会在慈寿宫里咬牙切齿,恨意沸腾。 现在终于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,看着对方痛苦的机会,张太后的笑声如碎玉落盘,竟有几分年轻女子的活泼爽朗:“诸位辛劳,起来吧!” 陆炳等人充耳不闻,依旧维持行礼的姿态。 第(1/3)页